施怜生拱手轻声说道：“弟子谨尊师命。”低头致礼拜别后，缓步向着书房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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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，可是世人都是如此说的。”在师父灼灼的目光下，施怜生心中升腾起的火焰霎时间被扑灭，忐忑不安地说道，“私塾里亦曾教过，‘君为臣纲，父为子纲，夫为妻纲’，还有女子要遵从三从四德，还有……”施怜生还想再说，但师父的目光越发的严厉，秦轻眉亦是在一旁用力地拉了拉施怜生的衣袖，劝阻他不要再说了。

“怜生，我教导你的你全忘了吗？人云亦云之徒，这便是你吗？”韩先生生气地说道，“他人以为女子便该如此，你就跟从在他人背后，我如何能够期望你能走出自己的道路！”韩是非的眉头皱成一团，面色发红，“我宁愿你说你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，也不希望听到你说什么世人说的，真是差劲，我韩是非竟会有这样的弟子。”说罢韩先生转头向着前方，脚步不停地快速走下山，腾腾地不一会儿便不见了他的人影。

施怜生顿时有些无所适从，脚定在原地不知所措，秦轻眉焦急地看了看远去的韩先生，又看了看惶然的施怜生，一跺脚拉住施怜生的手往前跑去，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，“怜生，快点追上韩先生啊！”施怜生恍惚地哦了一句，但脚步总是快不起来。

韩先生到底是个臭脾气，也没有等待两人的意思，施怜生和秦轻眉追了许久，依旧看不见韩先生的背影，无奈二人只能先行回家。才入正厅，便看见韩先生一手提着自己的酒葫芦，一手握着本书，正襟危坐地坐在长椅上，听到两人的脚步声，韩先生淡淡地转头看了一眼，便继续地看他的书了。

秦轻眉在后面轻推了施怜生一把，施怜生这才如梦初醒，缓缓走上前去，站在韩先生面前，低头认错道：“先生，弟子知错了。”

韩先生的脸色已是缓了过来，他合起书本，轻声说道：“怜生，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孔子的事吗？”

“弟子铭记在心，未曾敢忘。”施怜生恭敬地回答道。

“纵是贤明如孔子，亦曾做过错事，说过错话，世人多愚，而又往往无自知之明，你跟从着他们，如何能得见真知？”韩先生摇着头，恨铁不成钢地说道，“我教导你已有两年之久，对于万事万物，你都应当有自己的见解，今日你的言行，实在令我失望。”

施怜生头低地更下了，深深的愧疚啮咬着他的内心。

“今日上午，你就去书房，看会书，也好好想想，等吃午饭的时候再出来。”韩先生的语气缓和，“你虽然才六岁多岁数，但以你的智慧，也到了如成人思考的时候了，再不可像孩子一般头脑简单，思路直白，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