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啷。

又一阵铜板被扔在摊位上的声音响起，小贩急忙放下手中的馒头，复又撑起了微笑。

“老板，馒头怎么卖的？”

又过了会儿，直到飘香的身形从街角消失不见，小贩才猛然吐了一口气。

刚刚的气氛，让他的心底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悲切之意，似是有种生无可恋之感。

不，自己可不能这么想啊！

小贩摇了摇头，猫着腰走了几步，偷偷的捡起地上掉落的馒头，随手擦了一擦，便放入了口中。

香！

“嗯……啊？”

“姑娘，你的馒头好了！”

木讷的接过小贩递来的馒头，飘香也没再说些什么，转身就朝着南边走去。

只是刚走几步，却又停住了。

她当然知道此时那里正发生着什么，无非就是夫妇二人长年经营的店铺因为资金周转不开而被迫转让，无非就是两人借了几年的外债被人追上了门，无非就是他家闺女身体异变被人当成乐子，无非就是……

虽说馒头是他自己蒸的，但说到底，却是拿来换钱养活家人的，平日里自家所吃，当然不会是这种又白又嫩的大馒头。也只有逢年过节，他才会多买一些好材料，让家人也尝尝这馒头的味道。

至于刚刚那位身材魁梧的姑娘……

小贩摇了摇头，大家都是命苦的人，生活不易，能多帮帮就帮帮吧！

即使这馒头，自从两年前就已经涨价了。

如今缙城这世道，四枚铜板哪里还能买的着四个大白馒头？

还去吗？

不，大概不用了吧……

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，舌头被烫的有些发麻。飘香揉了揉眼睛，却发现手指忽然湿润了些，只好扯开嘴角强笑了声。

迈开步子，继续走着，只是方向却不再是南方了。

馒头不知何时从怀中滚落一个，她却浑然不觉。小贩见了，本想开口提醒一句，但又瞅见她的背影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