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道身影离杨黎很近，杨黎一眼就认出此人，正是和他结怨不浅的薛平。电光火石之间，杨黎猛地想起先前那人究竟是谁了。

脸色阴晴不定，思索了好一会后，杨黎轻叹一声，快步朝薛平追去。

……

事情确如杨黎所料，那日卢水毓和黄汉卿为孙芸出头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。从那以后，孙芸就遭到了各种不着痕迹的刁难，薛平看向她的眼神也更加阴邪了。

孙芸知道自己在飞云社呆不下去了，一旦退社，九天社和东陵社都不会招纳自己，这是龙川山一条不成文的规矩，三大社均不会招纳从其他社退出之人。这样一来，龙川山再无自己的立足之地。

五份固灵丹丹材最终出丹三炉，失败的两炉中，一次败于淬液，一次败于凝合。成功的三炉中，除了一炉是杨黎自行聚灵外，其余两炉全以绿纹聚灵，最终出上品和中品固灵丹各六粒，下品固灵丹七粒。

灵漩修士每日需要六颗灵石的灵气才能达到满灵，最近四天，杨黎直接服食上品固灵丹引灵，一粒正好满足当日灵气需求。

杨黎实在忍受不了自己缓慢的天地引灵速度，而且服食固灵丹引灵也有利于加速灵力积累。最关键的是，这些上品固灵丹只能自己服食，根本不能拿出去售卖。

龙川山根本无人能炼制上品固灵丹，中品固灵丹也仅有十余名固灵丹师能够炼制。杨黎若是拿出中品丹，定会被人认为至少拥有六等灵感。这样一来，白玉莲子的秘密极有可能暴露。

匹夫无罪，怀璧其罪。一旦秘密暴露，杨黎很清楚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。

今日一大早，孙芸就正式退出飞云社。按道理，她可以领到一半的月俸，也就是五颗灵石。不料主事韩成说灵石暂时短缺，让她明日再领。

孙芸也不傻，知道韩成是在刁难她，不过也只能屈从。回头一想，她倒觉得这是好事。她最怕的就是薛平在自己离山时半路拦截，如果自己放弃月俸，趁夜偷偷溜走，薛平肯定来不及反应。

孙芸此时满怀庆幸，可惜她并不知道薛平已经悄无声息地跟上了自己。离山约有十多里后，薛平陡然加速，顷刻间便拦下了孙芸。

“你个贱人，要不是吴子浩那小子提醒我，还真让你趁夜溜了。”

一个多月前的那次屈辱让薛平至今难以忘怀，每次想起都让他心如火烧，孙芸已经成了他名副其实的心魔。这一个月来，他使出各种阴招对付孙芸，终于让她下定决心退社离开，一切皆在他计划之中。

问题随之而来，上品丹和中品丹不能售卖，就连下品丹也不能随意售卖。在这种情况下，杨黎很快便会陷入灵石耗竭的窘境，空有异宝却无用武之地，这是杨黎万万不能接受的。

事已至此，杨黎不得不承认，离开龙川山已经成为自己唯一的选择。也罢，这个月还有不到二十天，一旦拿到月俸就退出飞云社，离开龙川山。

计议已定，杨黎感到浑身为之一轻，想到身怀异宝，胸中豪情激荡。眼见窗外月华如水，杨黎突然想在月下漫步一回，平缓近几日来略显浮躁的心情。

刚刚推开石门，还未走出，杨黎就见一道窈窕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朝山下奔去。

此时正值深夜，修士虽不需睡眠，但也多在调息，引灵或是冥想，很少有人外出。杨黎正疑惑时，又有一道身影闪入视线，悄悄跟随着先前那人。